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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悚文章] 猫鬼的故事【一哥鬼故事】南宋绍兴十三年,临安府治下钱塘县县令因对“流民聚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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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6-1-12 21:00: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猫鬼的故事【一哥鬼故事】.jpg
    南宋绍兴十三年,临安府治下钱塘县县令因对“流民聚闹”弹压不力被上峰摘了印。继任的县主不到四十岁,科榜出身,是从新设的平江府平调过来的。
        到任伊始,这位深谙官场做派的县主自是先对一衙的幕僚班子作了番调整,除却有司铨任不好擅为裁添的,基本上换成了自己的心腹。一位聘期到限没有跟随前任离开的师爷却被他留下了。他深知时下民情复杂,必须要有个熟悉地方的老人儿跟随左右,好时时提供个参佐,不至于将来行政深一脚浅一脚。
        新任县主到任,自是要被所牧地方的豪绅程式化地迎合一回,吃食若干宴席,领受若干礼物。县主当然明白这些人物怀揣的目的,奈何身在其位,对着那份利益攸关下的客气、恭谨,也不能把一腔欣不由衷做丝毫表露。
        这天,县主又收到一份请柬并一堆礼物。他心下正对这些感到厌烦,略略一瞟更是添了火性,把那柬子甩到地下,大骂收拜帖的门吏,说不长眼的奴才,什么人的帖子都敢接了往里传!师爷也是,他传了你就接下呀!
        师爷闻声进来,见县主铁青着脸嚷叫,知道他在借题发挥。不慌不忙走过去捡起那请柬。他又摸出那拜帖,说确实是自己接的帖并安排送那请柬的人进来的。您先别怒,还是先问明白了递帖人的身份再说嘛。
        县主虎着眼,说什么人、什么身份!一个退职的前都头,捕吏的头头儿,狗彘一般的人物!也敢效仿那些缙绅相公,向一县之主提请恭盼——反了!拿火票来,我签了,拘他到县,先赏百十个嘴巴再大枷夹了衙门口示众……
        师爷捏着请柬、拜帖,静静地等了县主个发泄间当,塞递了一句:“这人是何差办的家奴哩,老爷您何苦撕他一张猪狗面皮!嗨——您就捏住鼻尖儿,权当是去到猪狗圈舍里走了一圈……”
        闻听是何家奴才,县主身子不觉矬了一矬,欲待喷薄、涨得满满的口气也登时稀索,零零落落应了几句,沉吟起来。师爷见他知道了厉害,赶忙上前撺掇,终于说得这位县父母做出了屈身趋席的决定。
        ——这里还就得插个话头说一说上面提到的那位何差办,此人因一句“何力自东来,我向西方走”的偈子在青史间留了那么个小小名号,但这名号就像青茵间的一坨狗屎污染了几丛绿草般,每每让人翻到此篇一眼睹见心生厌恶。
        这何力本来是秦桧的家将。老贼秦桧高踞相位,在高宗授意下扳倒了岳飞、韩世忠等朝廷主战势力,和北面金人媾和后一时权焰熏天。纠齐同伙儿,对朝堂、民间残余爱国力量展开了疯狂、血腥的清洗。何力就是秦桧集团的得力干将,甚得老贼赏识,有秦党马前卒的称号。这家伙依仗主子的势力,广植爪牙,害人无数。今番向我们这位县主发请帖的人就是他手下的一个鹰犬,老贼的孙辈奴才。
        ——既然决定赏那狗奴才一张薄面,县主和师爷并几个随行就度日出发了。
        越地多水,想要到那请柬上注明的地界大部分时候得走水路,县主几个人雇了条船,往那边赶去。
        走着走着,那船忽然靠岸停下了。县主纳闷儿,命师爷看看怎么回事。师爷到舱口巴望了两眼,回来告诉他前边就是猫儿茔了。“什么是‘猫儿茔’?”县主问。师爷压低了声嗓,说那猫儿茔如今是个地名,虽带着个“茔”字,但里面埋的并不是人,而是数百只猫儿。
        “噢?”县主饶有兴致,让他继续讲。师爷声音压得更低了:“您初来,好多事情不知情,这——”县主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点不悦,说你不愿讲就算了!枉我把你当做个腹心之人哩。师爷转脸往舱外看了几眼,回头贴近县主耳边开始咕哝起来……
        ——原来,岳飞岳元帅被害后一年左右,正是秦桧党羽围捕所谓钦定逆党最卖力的时候。有太多他们看不顺眼的官民被罗织罪名关押、杀害,其中好多人被满门诛绝。本地曾在岳帅麾下做过左军统将的许仕就是其中一位,可怜他一门男女老幼三十六口全部被害,秦党恶徒连其中未断奶的婴儿都不肯放过,真正的斩草除根呐!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些家伙居然还不解恨,甚至把许家饲养的畜生也捎带着杀了个干干净净,做到了个鸡犬不留,鹅鸭不剩!许仕最小的儿子酷爱养猫,他的猫有几百只,都被秦党恶徒弄死埋在了个土丘里,那土丘子就是前边这座猫儿茔。
        秦党恶徒不容许民间祭奠那些死难者,民众便借着凭吊这些畜生寄托对于死难者的哀思,发泄对秦党的不满——你不许哀人,我悲猫总可以吧!
        县主听罢叹了口气,默默不语。听着舱外橹声不绝,祭典歌谣此起彼落,更有带了乐器来的,或吹唱或弦歌,听来哀婉动人,让听者涌起悲悯。其中有一缕笛音最是入耳,飘飘渺渺,有种忽入云端,忽落瀚海的感觉:清丽中隐蓄沉郁,悠扬间夹带滞涩,
        忧伤里透发愤懑,令人听着不能自已——忽地,一段伴唱陡地起来,竟与那笛音声律相携:
        我本懵懂物,餐餐鱼米食。生而有至乐,暗夜娱耍时。
        不期黄金贵,不羡绮罗衣。徜徉墙隅处,鼠雀自披靡。
        人间风雨至,寒气侵毛皮。……鬼大爷鬼故事
        这歌子伴着笛音唱着,竟让一河客人不自觉落下泪来。
        却说县主几人搭乘的船好容易挤过了河道,又行了老大一程才来到了目的地。自是受到司宾殷勤接待。几个人被请入宴所。县主被安排在宾位上席首座。
        县主此前接到请柬光顾气闷了,未加细看,直至落座才闹清楚东主此次宴请的名目。原来这人叙往清剿“逆党”有功,新受了皇帝的赏赐,除了一堆黄白,一纸名号,还捎带着赏了他一个被罪的乐奴供其娱役。
        等到那东主来桌前叩拜,县主才看清他的面目。那人五十来岁,脑满肠肥,圆眼阔嘴,粗颈宽背,好像一只揭去盖子的河龟。这河龟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在县主面前恭谨得傲慢。县主怒火中烧,心想自己一个 灭门的知县 竟被这么样个下贱玩意儿揉弄!真想给他一窝心脚然后拂袖走人。可毕竟忌惮于人家那“钦赐”背景,压了压火气没敢造次。
        这东主拜了县主又逐桌招呼一圈,回到主位,先揖谢了皇恩,又致了一番言辞,无非自家上沐皇帝老子天恩,中藉秦相洪福,下承何差办垂顾,几里外劳县主关切,左右仗众位兄弟帮衬,再加上自身泼命不顾,才置得眼前的一番基业。叵耐岳飞余孽死灰仍不时复燃,害得朝廷不敢疏忽应对,自己并兄弟们还要不时被差唤着去镇压,不然大伙儿早就过上了每天歌舞烟花的安稳日子了。后些时大家还不能放松,待彻底肃清了岳党,自己和众弟兄受了皇上和相爷恩赏,马放南山的日子再美美过去吧!
        这家伙真能鼓动,一席话撩得众爪牙心花怒放,齐声应和,手舞足蹈。一时间群魔乱舞。
        东主洋洋自得,挥手示意开席。
        县主坐在桌旁,心里升起惊惧。他眼见秦党猖狂,才知道以往的听闻不虚。不免把胸间那份怒气又压了压。
        酒筵一开,推杯换盏声、猜拳行令声、嬉闹调笑声响成一片,沸反盈天。县主真的下意识地捏住了鼻尖,想师爷所谓不差,真像是来到了个猪狗圈舍里!
        大伙依此来到县主桌前跪拜敬酒,县主秉着耐烦一一敷衍后命他们各自归座。这时已经有人几杯黄汤下肚,仗着酒力开始放肆起来。其中蹦跳最欢的便是那位南十六叔。
        这人县主听说过,是周围几个县吃红饭的刽子手里资历最老的一个。经他手被送上黄泉路的死囚犯不可胜数。县主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这人一年来曾被朝廷多次下文荆赏过。一个贱役竟能受到如此垂彰,还不是参与镇压岳党卖力的缘故!县主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翻腾,附带着盘念起他那名号又感觉好笑,觉得这老小子怕是爹娘是配仔公猪、育栏母猪的种性,下这么一大堆后代,其十六往后排不定还有几个哩!嘻嘻。
        南十六叔瞥眼见县主嘴角绽出笑纹,更加来劲。起身冲县主施了一礼,又对着东主拱手,嘴里有一搭没一腔的念叨开来,一上嘴先介绍起自家的“业务”来:“咳咳!没说的!吃咱这碗饭首先得能压住邪性——那斩人的刀是要提前蘸着鸡血来磨——厉害公鸡的血呵——这东西最能辟邪——举刀子手不软哩……就拿许家那几十口子来说吧——我,我一刀一颗头——码了一片呦!都没让我那些徒子孙搭手——呵呵——那几个小崽子我更没费劲儿——刀刃子轻轻一搭,嘿嘿,切面条一般,脖子就断了——可恨那些徒孙王八羔子,不,不敢伸手指头蘸了血用嘴来嘬——那血不腥气,还发甜口呢——硬人心胆哩……”
        一群人听着,不时拍掌起哄。  
    南十六叔大着舌头讲了一气,忽然想起点啥,冲东主谄笑着,请求他何不把朝廷钦赏的那个乐奴牵出来伺候大家一回。
        东主一拍龟脑门儿,说对呀,这茬不提我都忘了。来人,马上把她拖出来给大家唱曲子!
        那乐奴被几个人拽到县主所坐的桌前,席地坐下。有人抱来一张琴,代她安置好。她拧柱调弦,开始试音。
        县主拢目看去,见这乐奴像是个盲人,便诧异地询问东主。东主哈哈笑开来,说老父母,您怎么连这个都没听说过!她身上还烙了金印记呢——这样堪堪保住一条命的!那眼睛早被抠撑着眼皮用香给熏瞎了——这样多好!成了个高渐离,我不是那秦皇帝,不怕她藏了铅块到时候抠出来砸我!却现享受那秦皇帝的乐子哩!哈哈哈哈……
        这老小子一阵放肆的狂笑。
        却说那河龟样貌的东主得意忘形,周围众爪牙跟着一片起哄。有几个站起身来恭维,说小的们真是沾了都头您的光,得以经见一回宫里皇上他老人家平时享受的乐子,今后大家更得卖力追随了,将来您老被一身齐天的洪福,啪嗒落一点儿到地上,咱们撅屁股过去伸舌头舔舔也能滋补得满面红光哩!嘿嘿。
        这几句羞皮没臊的谄媚差点没让县主把刚吃进肚子里的酒菜又一气吐出来,他使劲揉搓着肚腹,好容易安抚下肠胃没让它们抖了“口袋”。
        东主一副乐于受用的样子,愈加张扬。一迭声地问哪位兄弟出来给助助兴,打几路拳,踢腾两下脚——咱爷们儿弄不来那些文绉绉的玩意儿,端出这些来权当伴舞,好给老父母并众弟兄添个笑路。
        南十六叔闻言当仁不让,卷起裤管一歪二晃走到当场,向县主和东主抱了抱拳,又环揖一圈,言称自家平时会采菱舞的,如今要展演一番,博大家个喜笑。
        人们发出一片哄笑。东主嘬着牙花子打趣他,说你老汉现在立都立不稳,别再舞一圈后再把腰胯闪了,归家去伺候新娶小娘少了灵动再挨了鱼叉杆子。哈哈哈哈!人们放声狂笑。
        县主心里又起一阵厌烦。
        这时,忽然叮咚一声响,紧跟着泠泠琴音泛起。原来那乐奴自顾自调好弦奏起了曲子。宴席间倏地安静下来,大家都想听听这皇帝赏下来的宫乐有啥高妙。
        县主平素也爱摆弄个琴棋书画,于琴技虽称不上方家,但也不十分懵蠢,大略可以听出那乐奴拨出的弦音有轨有制。这乐奴鼓琴是有很深功力的。
        东主的那班爪牙开始觉得新奇,听了一会儿便不耐烦了。一个个抓耳挠腮、交头接耳起来,说这就是传言好到极好,连神仙都爱听的曲儿呀!还不如我们地面上那个乞食的半瞎小子吹出的笛子音儿听着受活哩。更有猥琐的,哈喇子垂老长,说赶紧让她驻了,给爷们唱段《摸小脚儿》……
        那乐奴不为所动。弹到迫切处,竟动喉开唱了。唱的是几曲“坊度”:
        妾作深宫妓,君为路乞儿(音同泥)。
        昔别难睹面,势必永成离。
        身寄章台榭,妾心未拟还。
        心如春后柳,苍迈不吹绵。
        ……
        县主听着,心里觉得怏怏。接着听那乐奴唱时,曲子已换成了一阕《南柯子》:
        经年分别苦,弦歌岂可铨!一腔笛怨叹华年。最是凄风冷雨、伫亭边。 鹃鸟悲春尽,长鲸困浅滩。寂寥时候劝村鸭:落得春江水暖、且双欢!
        县主一边听着一边思度词义。琴语寄心怀,感觉这乐奴一定有着一段凄苦遭遇。这女子风华本来不俗,可惜获罪成奴,落得个跌落俗尘浊淖。那一曲琴歌从来都该端坐于碧桐之下,弹唱给那归巢的凤鸟来听的,这时偏偏便宜了一窝烂泥塘里的癞蛤蟆!
        那群癞蛤蟆哪里解识其中风情!南十六叔在一旁听了会儿,十分败兴,抻挪开手脚,就地跳起了他那采菱舞。鸭跰鸡蹦、狗奔蟹爬,伴着那清雅的琴乐,看着是那么滑稽可笑。
        在大家的嬉笑声中,南十六叔反不为耻,涎皮涎脸摸出一把刀子来,说这是自己平常防身辟邪的物什,下面再舞个泼风刀,伴唱几段绍歌。说来就来,真个就扭起腰胯
        又舞又唱起来。
        大家本来就笑话他的舞弄,这次又听见他那病蛤蟆、哮老猫般的声嗓,更是笑作一团,那声浪一时把那女子琴歌声都淹没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东主意兴不减,命人掌灯。咱们快活个通宵!
        却说那东主命人点上了灯火,要整宿宴饮。县主暗暗不悦,觉得这家伙过于张扬,不知收敛,全然不懂得个韬光隐晦。如此行事将来不遇挫折最好,一旦遇到身死财尽恐怕是他的最好下场。哼!
        东主那班爪牙个个山呼海喝,放浪形骸,那股小人得志的意兴让人看得心烦。那位南十六叔更是得意地无可无不可。
        ……
        渐渐的,夜深了。县主感到了困意,刚想托倦避席,忽然听见一阵笛声飘过来。这声音很熟悉,那曲调和白天在 猫儿茔 边听到的相仿,在一片纷攘之中竟能清晰分辨。
        不唯县主一人听见了这笛声,在场的人全听清了。那拨弦的乐奴闻听,身子猛地一震,手却没有停歇,转而将正在弹着的曲子调性陡转为变宫,配合了那飘进来的笛声,竟两两相谐。
        笛声宛转,琴音沉涩。满座的人们渐渐停止了嬉闹,都被这兀来的笛声吸引住了。忽然,笛声、琴声同时翻转为变徵。哀婉、沉郁中隐隐透出悲怆。一段人声就像是从天际传来,伴着笛琴在唱着一支歌子:
        我本敌国将,捐生报主恩。
        朝堂奸佞恶,不许奠忠魂。
        ……
        东主侧耳听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招招手,示意几个手下出去找寻,务必搜出那吹笛子的和唱歌的。
        几个人未及动身,忽然有人惊叫起来,一劲言称有蹊跷。
        ——连县主都感觉到了,周围灯影里影影绰绰开始窜出无数说不出形状的影子。就像是幻像,又似是烟气,时聚时散。有人伸手去抓,攥了满把的空气,竟什么也不是!
        这些形影虽捉摸不着,但人们分明感觉到它们的存在。虚无缥缈里恍如有无数勾挠袭来,扰得人心惊肉跳……
        那笛声和琴声一刻也不消歇,愈来愈急促。突然,那琴开始奏出一长串泛音,如蚊吟蚁哼;笛子反作超吹,声音陡立起来后却夹杂入打音、滑指,让人听来如同猫在嚎叫。席间的形影越来越多,直往人们身上乱撞。大家这时分明看清了,那些暗暗的影子竟化作了一个个猫的形廓……
        大家开始慌乱起来,纷纷站起身子想往外奔。岂料那些猫的影子突地撞过来,竟隐入了他们的身体,大家更加惊恐。这时再想挪步,身子已经不能移动了。
        人们一个个大惊失色,张口想互相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却干巴巴发不出一声响。
        县主和几位应邀远来的客人倒没觉得异样,不过那些秦党爪牙一个个的样子把他们吓到了,也呆呆坐在原位,思量着眼前这一派惊恐变故。
        然而更令他们惊恐的一幕紧接着发生了:那老刽子手南十六叔就像被人牵拽着一般,拎持了他那把刀,木登登来在东主面前,伸手按住他的乌龟头,举刀开始照着他的脖子比量。
        东主吓惨了,脸色如同白纸,浑身哆嗦,一泡屎尿顺着裤筒脚汨汨流了一地。颤着喉头,发不出声息。他那意思其实很明白:姓南的,你放下刀,别伤我!
        南十六叔脸上带着一抹怪笑,手没停歇,腕子一抖,东主那颗圆硕的脑袋顿时滚落尘埃。
        大伙儿全傻了,一个个圆瞪着眼睛,大张着嘴巴。东主的那班爪牙脚步虽不能移动,一肚腹的汤汤水水却不受限制地仿效他们的主子,没个制扼,全洒漏了出来,席间登时臭气熏鼻。
        南十六叔竟是不慌不忙,走上前去有条不紊地一个一个摘掉了他们的脑袋……
        县主等人哪见过生割人头!如此血腥的场面把他们吓得差点没当场疯掉。好一阵晕迷之后,他们清醒过来,见遍地狼藉,满眼血污……
        南十六叔此时显然也清醒过来了,体如筛糠,涕泗横流,最后身子一软瘫坐在地,大声惨嚎起来:“真——真是我做的?!——亲娘哎!我朝律法——连杀三人以上者,凌、凌迟活剐呀!老天爷!皇上!秦相爷!何差办——救命卜——可坑死我啦……”
        此时县主才注意到,那笛声早消失了,弹琴的乐奴不知何时也不见了踪影。他耳朵里一时嗡嗡乱响,但这并不妨碍他听清一段愈去愈远的歌声,歌子的曲牌他也辨得分明,正是那《诉衷情》:
        轻躯当难殁长沙,颈血映残霞。渚头黄土新聚,孤冢绕寒鸦。
        临江畔,弔嗟呀!弄笛歌。清音吟却,斩此仇雠,携手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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